分手,这个词提过无数回了,最后还是败在爱情的余温里。两个人都在想,离开这个,万一找不到更合适的呢,他们知根知底还有爱情打底,总能扛过去吧。
01
有时候,孟瑜还是会怀念跟许安山在一起的时候。
那时,他们都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,奢侈一回吃顿好的,接下来一个礼拜都得紧巴巴的,但那时候的快乐都是真实的,是伸手就能碰触的。
可是现在,她已经在这座城市站稳了脚跟,房子和车都有了,过得潇洒自在,偶尔怀念一下从前。
不过,她也只是怀念,没有遗憾。
孟瑜和許安山是在大学恋爱的。她是第一次恋爱,完全沉浸在这段美好的爱情里,对许安山更是全心全意,她想,这辈子应该是要和他白头偕老了,所以才在一起不到半年,就把他带回了家。
许安山高大帅气,笑起来特别温暖,嘴巴也甜,孟瑜父母自然喜欢,私底都叫上女婿了。
孟瑜家和许安山家,是相邻的两座城市,开车一个小时的车程。
许安山家里对这门亲事不太赞同,但也不反对,两家见过面之后商议,等他们毕业后,在社会上磨练两年后,再结婚,反正都还年轻。孟瑜觉得挺好,反正她和他是注定要结婚,这事跑不了了。
毕业后,他们租了间房子,欢欢喜喜地过起小日子,洗菜煮饭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。
孟瑜比较喜欢仪式感,小小的一居室布置得很温馨,两人用每个月省出来的钱,换窗帘,换了一张大床,添了一些小家具。孟瑜喜欢秋千,许安山还特地给她在阳台上搭了个小小的秋千架。虽然是租的房子,但他们想的是,结婚前都要住在这里,就当成家一样了。周末,两人窝在沙发上,一起看电影,斜斜的夕阳透过窗帘铺进来,一室温暖。孟瑜靠在许安山的肩头,觉得似乎一辈子都会这样相爱相守下去。
很好,安稳且幸福。
可是,两个人住在一起,怎么可能没有摩擦。他们同居的第一年还算相安无事,第二年,热情消耗完之后只剩下习惯和爱情,不再互相隐藏自己的缺点,不再互相忍让对方,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,又很快和好,如此反复,次数多了,两人都有些疲惫。
分手,这个词提过无数回了,最后还是败在爱情的余温里。两个人都在想,离开这个,万一找不到更合适的呢,他们知根知底还有爱情打底,总能扛过去吧。
闺蜜得知她想分手就劝她,结婚吧,结了婚心就定了。
毕业快两年的时候,孟瑜的妈妈忽然查出子宫肌瘤,做了手术出来,整个人憔悴得很,她握着孟瑜的手问她是不是该准备订婚了。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许安山,他没什么异常,双方交换了一下眼神,那眼神看不清是什么意思。
但在出院的那天,双方父母一起在医院敲定了订婚日期,
02
回到出租房后,孟瑜跟许安山一起坐在沙发上,叫了外卖还没来,两个人都沉默着。不知是谁先开的口,说起大学时光,气氛渐渐缓和。
孟瑜想起,刚在一起的时候是冬天,许安山每天都来女生宿舍楼下送灌好热水的暖宝宝,带她去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小火锅,回来的路上手牵手过马路,温柔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影子挨着影子,两个人像一个人。那时候室友都很羡慕,她也很自得,有这样一个男友,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。许安山大概也想起了从前的快乐,他往孟瑜身边挪了挪,孟瑜也靠在他肩上,两人像刚住进来的时候一样,忽然心生柔软。
是许安山说了一句,“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啦。”孟瑜笑了,“是啊。”接下来,两人相安无事还很恩爱了一段时间,大概是想着,反正都要结婚了,对彼此宽容一些,好好过下去。
订婚之后,结婚的日子也订下来。许安山家出资买了新房,孟瑜家出了装修款,两人在工作之余,开始着手布置新家,一起去建材市场,一起去宜家挑家具,还一件件把当时出租房买的东西搬过去。房子装修到一半的时候,许安山忽然被派去土耳其出差两周,许安山怕孟瑜忙不过来,特地叫了自己的朋友赵怀宽来帮忙。
孟瑜第一次见到赵怀宽就被他逗笑了,他跟许安山是完全不同的性格,小时候在东北待过,说话带点东北腔,在南方长大的孟瑜觉得挺有意思的。装修房子的时候,赵怀宽特仗义的大包大揽,什么都不让孟瑜动手,完事后两人一起去吃饭。因为是许安山老家,孟瑜不熟,赵怀宽开着他那辆旧夏利,载她去吃火锅。
寒冬里,两人面对面坐着,中间咕嘟咕嘟煮着火锅,冒着腾腾热气。孟瑜认真听赵怀宽说话,每次听见他那掺杂的东北腔,就忍不住笑,赵怀宽特能贫,一个人像说单口相声,即使她一句话不说,也不会尴尬。赵怀宽这种人,有一种让人迅速亲近的魔力,才见了几次面,吃过几顿饭,孟瑜却觉得他像个老朋友。
这种感觉,和爱情有点相似。
03